二十多年前的中国乡村,黑白电视里常放着一部叫《无敌反斗星》的电影。信号时断时续的屏幕上,一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子和一个眼神凌厉的瘦小子在少林寺里打闹,一招一式都透着灵气。那时的孩子看不懂什么叫 "无厘头"中国十大股票配资公司,只知道看完后会缠着大人要木棍当武器,模仿电影里的招式在院子里翻滚 —— 那个瘦小子叫释小龙,是整整一代孩子的武侠梦。
一、被送上少林的三岁孩童:没有糖果的童年
1988 年,河南郑州的一个普通家庭迎来了儿子陈小龙。父亲陈同山是个武术爱好者,总觉得儿子身上有股 "练武的劲儿"。在小龙三岁那年,陈同山做了个让全家反对的决定:送他去嵩山少林寺。
"我到现在都记得,父亲把我放在少林寺山门前,转身就走的背影。" 释小龙后来在采访里说,语气里听不出太多情绪,却让人心里一揪。那时的他还不懂 "修行" 是什么意思,只知道这里没有幼儿园的滑梯,没有妈妈睡前的故事,只有凌晨四点的晨练哨声。
展开剩余88%少林寺的生活比电影里残酷得多。天不亮就要起床扎马步,腿抖得像筛糠也不能动;练不好招式会被师父用戒尺打手心,眼泪还没擦干就得重新来;冬天的练功房没有暖气,小手冻得通红,握棍的力气却一点不能少。有次他偷偷把馒头藏在袖口里,想留到晚上吃,结果被发现,被罚在雪地里跪了一小时。
"别的孩子哭了有爸妈哄,我哭了只能自己抹眼泪,因为知道没人会来。" 释小龙说。四年里,他只在过年时见过家人两面,每次都是匆匆一别。父亲来探望时,从不问他累不累,只看他的招式练得够不够标准,转身就跟师父说:"该加量就加量,别心疼。"
那时的他还不明白,父亲早已把他的未来规划成了 "武术明星"。陈同山总觉得,儿子是块练武的料,不能浪费。在少林寺的日子里,小龙不仅要练基本功,还要学十八般武艺 —— 长拳、棍法、螳螂拳,师父教的每一招,他都要练到形成肌肉记忆。有次练棍术,木棍脱手砸在眉骨上,血流了一脸,他捂着脸继续练,直到师父喊停。
1993 年,六岁的释小龙已经能做出标准的 "旋子三百六十度",棍法更是行云流水。师父释永信觉得这孩子有悟性,给了他 "释小龙" 的法号。谁也没想到,这个法号后来会响彻大江南北。
二、一脚踏入电影圈:六岁的 "摇钱树"
命运的转折出现在一场武术比赛上。台湾导演朱延平本来是去看成人组比赛的,却被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吸引 —— 释小龙正在表演棍术,动作干净利落,眼神里的专注完全不像个孩子。"当时就觉得,这孩子要是拍电影,肯定火。" 朱延平后来回忆。
那时的武侠片全是成人主角,打打杀杀的,少了点趣味。朱延平突发奇想:不如拍个 "少林小子" 的故事,让孩子当主角,既能打又能搞笑。他立刻联系了陈同山,提出要签释小龙拍电影。
陈同山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。在他看来,这是让儿子 "出人头地" 的好机会。1994 年,释小龙跟着朱延平去了台湾,拍摄《笑林小子》。剧组里有林志颖、吴孟达这样的大明星,可最受关注的却是这个六岁的孩子。
第一次拍电影,释小龙完全不懂什么叫 "走位"" 卡机 "。有场戏要他踢翻桌子,他紧张得频频出错,吴孟达蹲下来跟他说:" 小龙,就当是练武术呢,别怕。" 后来他总算找到感觉,一个飞腿把桌子踢得粉碎,全场工作人员都鼓掌。
电影里,释小龙饰演的 "小沙弥" 武功高强,却总被郝劭文饰演的 "小胖子" 捉弄,两人一瘦一胖,一静一动,笑料百出。尤其是释小龙一本正经地说 "阿弥陀佛",转头就把郝劭文按在地上打的样子,成了无数观众的童年记忆。
《笑林小子》上映后,票房火得一塌糊涂。在那个没有网络的年代,这部电影靠着口口相传,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。六岁的释小龙,一夜之间成了 "国民弟弟"。孩子们模仿他的发型,学他的招式,连说话都故意捏着嗓子学他的河南口音。
紧接着,《无敌反斗星》《新乌龙院》《十兄弟》一部接一部地拍。释小龙成了朱延平的 "御用童星",片酬从几万涨到几十万。陈同山辞掉了工作,专职当儿子的经纪人,走到哪儿都带着他赶场。最忙的时候,小龙一天要拍 18 个小时的戏,累得在片场就能睡着,化妆师只能趁着他打盹的功夫补妆。
那时的他,早已成了家里的 "经济支柱"。陈同山用他赚的钱买了房、买了车,逢人就说 "我儿子有出息"。可没人问过释小龙想不想拍电影。有次采访,记者问他:"长大想做什么?" 他低着头说:"想上学。" 这话被陈同山瞪了一眼,赶紧改口:"想拍更多武打片。"
三、被耽误的学业:十五岁的觉醒
释小龙的童年,是在片场和练功房里度过的。别的孩子背着书包上学时,他在练拳;别的孩子在操场奔跑时,他在吊威亚;别的孩子讨论动画片时,他在记台词。他没有同学,没有玩伴,只有郝劭文这个 "银幕搭档" 能说上几句话。
陈同山总说:"读书有什么用?能当饭吃吗?小龙靠武术就能一辈子不愁。" 他不仅不让儿子上学,连请家教都觉得是 "浪费时间"。释小龙的识字量,全靠看剧本一点点积累。有次拍古装戏,剧本里有个 "鏖战" 的 "鏖" 字,他不认识,问身边的助理,结果被父亲听见了,骂他 "没用"。
随着年龄增长,释小龙越来越觉得不对劲。12 岁那年,他在片场看到一群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来参观,背着书包,叽叽喳喳地讨论考试成绩,突然鼻子一酸。那天收工后,他第一次跟父亲吵架:"我不想拍了,我想上学。"
陈同山把桌子一拍:"现在停?以前的苦白吃了?你知道你一天能赚多少钱吗?"
那次争吵后,释小龙沉默了很久。他开始故意 "偷懒",拍戏时频频出错,陈同山气得骂他 "翅膀硬了",却没发现儿子眼里的失落。直到 15 岁,释小龙拿到一部戏的片酬后,偷偷买了去美国的机票,留下一张纸条:"爸,我想去过正常人的生活。"
在美国的日子,是他人生中最轻松的时光。他进了一所普通中学,和同龄孩子一起上课、打球、参加派对。第一次考试拿了 C+,他却比拿到任何电影奖项都开心。为了跟上课程,他每天学到凌晨,字典翻得卷了边。有次历史老师让写 "我的童年",他写了在少林寺练功的日子,老师看了后抱着他说:"你真勇敢。"
他开始尝试以前没做过的事:学开车、玩滑板、组乐队。没人知道他是 "释小龙",大家只叫他 "小龙"。这种被当作普通人的感觉,让他着迷。
四、归来已不是少年:被时代遗忘的滋味
2007 年,20 岁的释小龙回国了。他以为自己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受欢迎,却发现影视圈早已变了天。
那时的观众喜欢的是 "小鲜肉",而不是 "武打明星";影视剧流行的是偶像剧,而不是功夫片。他试镜了很多角色,要么被说 "太老气",要么被说 "没有少年感"。有次去一个剧组,导演看着他说:"你要是还像小时候那么可爱就好了。"
他第一次尝到了 "被遗忘" 的滋味。打开电视,郝劭文已经成了网红,在直播间里卖货;谢孟伟演了 "嘎子",虽然争议多,但总有话题;而他,只能接到一些小成本网剧的配角,演的不是 "大师兄" 就是 "武术教练",没什么发挥空间。
陈同山急得团团转,到处托关系给儿子找资源,却发现以前求着合作的导演,现在连电话都不接了。有次父子俩又吵架,陈同山骂他 "当初就不该让你去美国",释小龙红着眼说:"至少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生活。"
那段时间,释小龙很迷茫。他去健身房练肌肉,想摆脱 "童星" 标签,却被网友说 "长残了";他尝试转型拍爱情片,却被批评 "演技生硬";甚至有次参加综艺,被要求重现小时候的武术动作,他拒绝了:"我不想活在过去。"
最艰难的时候,他把自己关在家里,重新看小时候的电影。看到那个六岁的自己在银幕上一招一式地打,突然明白了:自己爱的不是 "明星" 的光环,而是武术本身。
他开始转型做武术指导。从设计动作到教演员招式,他做得一丝不苟。有部网剧里的打戏,他设计了一套融合少林拳和街舞的动作,播出后被网友夸 "有新意"。那一刻,他比自己当主角还开心。
五、如今的他:是丈夫,是父亲,也是追梦者
2023 年,有网友拍到释小龙带着妻子和孩子逛公园的照片。照片里的他,穿着休闲装,推着婴儿车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,完全没有了小时候的凌厉。没过多久,他自己在社交平台承认:"我结婚了,有孩子了。"
消息一出,很多网友感慨:"原来那个少林小子,已经当爸爸了。"
如今的释小龙,过着半隐退的生活。他开了家武术工作室,教孩子们练武;偶尔接一些自己喜欢的剧本,不在乎角色大小;闲暇时带着家人去旅行,弥补自己缺失的童年。
去年,他和郝劭文在一档节目里重逢。两个曾经的 "黄金搭档",如今都已过而立之年,聊起小时候拍电影的日子,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。郝劭文说:"那时候总欺负你,其实是羡慕你武功好。" 释小龙说:"我还羡慕你能去上学呢。"
陈同山也老了,不再逼儿子赚钱,反而总催他 "多陪陪孩子"。有次父子俩一起看《笑林小子》,陈同山突然说:"以前是爸不对,没让你过好童年。" 释小龙没说话,只是给父亲倒了杯茶。
现在的他,偶尔还会去少林寺看看。站在当年练功的院子里,仿佛还能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在扎马步。师父释永信跟他说:"练武的人,讲究 ' 守心 ',你做到了。"
他依然有个武侠梦,不是当主角,而是拍一部真正的功夫片,让更多人知道武术的魅力。去年,他自导自演了一部短片,讲的是一个退役武师教孩子练武的故事,虽然没什么关注度,他却很满足。
回望释小龙的三十年,像一场跌宕起伏的武侠片。有过六岁成名的高光,有过被遗忘的低谷,如今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。他不再是那个被父亲推到聚光灯下的 "摇钱树",也不是观众记忆里的 "少林小子",只是释小龙 —— 一个会武功的丈夫,一个普通的父亲,一个还在追逐梦想的中年人。
就像他在社交平台写的:"功夫不负有心人中国十大股票配资公司,不是说要成多大事,而是对得起自己走过的路。" 那个曾经的 "无敌反斗星",终于在生活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 "无敌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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